正当两入沉浸在发了一笔横材的狂喜中时,叶克强的铁掌已准确的切向了两个人的后脑,“噗!”一声很细小很细小的闷响后,两个哨岗便昏了过去。这次充当垫背的是巴恃和托克,整个过程几乎完满无缺!一点大的声响也没有。
当两个岗哨醒来的时候,他们口中已塞满了布巾,两把利刃就架在脖子上。
“今晚的口令是什么?你们知道吗?不知道就杀,知道就不杀!”这种情况下,两个岗哨当然只有点了点头。
叶克强并不敢冒险,因此他并没有立即将布中从两名岗哨的口中拿出。
“知道就各用手指把口令写下来,背对着背写。”
“巴特,让他用手指写在你手上。”
两名岗哨写的口令都是“天下归一”,“很好,你们就休息一会吧!”
“砰砰”两下轻响,这两乞岗哨又一次被击昏过去了。
得了口令,叶克强的行动就快多了,他们迅速的接近着一个又一个的暗岗,用暗袭的手法解决掉岗哨,并且将他们的衣物脱下穿在身上。
大营里的戒备显然要松懈得多,叶克强除掉了五十个岗哨,因此只有百余人有衣物可穿,为了保持与山上的接应,叶克强决定只带一百人去炸火药库。另一百人便留在山头进行接应。
叶克强率领着百余名敢死队员分成三组,大摇大摆地从完颜阿南的十万大军营中穿过,穿行在数不清的帐篷之间,叶克强手中简直是捏了一把汗,他知道若是稍有不慎,这百人在十万大军营地中的命运,比羊在虎口的命运还要惨。天幸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三队人马在出了营地后集合在一起,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两个小时,离天亮还仅剩三个小时。火药库离营地还有十多公里,叶克强等人只有跑步行军,这队敢死队如箭矢般向既定的方向飞奔,叶克强跑在最前方,茫茫夜色中,敢死队员们无声无息地向前跑着。
叶克强边向前跑边向电脑发出指令,让电脑仔细扫描周围敌人布防情况。
火药库建在一个小山谷中,火药库的守卫士兵都集中在火药库周围,大概是由于本身地处偏僻,再加上火药库又是新建,完颜阿南无虞火药库的安全,因此在布防的士兵并不多,只有二百多人左右。
叶克强和敢死队员迅速的摸进了火药库,担任夜间巡逻的的士兵有四十多人,其余的人都还尚在睡乡中。
叶克强的暗袭手段非常迅速。他们悄悄掩近巡逻士兵,用箭对准那些士兵,百箭齐飞,淋琳的一连串的响声后。四十个巡逻士兵迅速解决。但这连串响声已经惊醒了熟睡中的其它士兵。这些金兵慌乱中顾不得穿衣物,拿起武器就向外冲,叶克强岂会给他们留下反击的机会,弘吉刺部的这些战士们的利箭不断地向金兵射去,蒙人的弓长箭重。力道极大,而金兵在慌乱中又来不及穿戴盔甲,在付出五六十条生命的代价后,金兵龟缩在涧内利用一些有利的地形进行还击。
时间紧迫,叶克强必须越过这道障碍,“杀!”一声怒吼。叶克强挥剑冲入金兵群中与金兵展开了肉搏战,一时间,小小的山谷喊声震天,有几名想要去后山坡上点燃烽火的金国士兵都被叶克强的飞刀扎在要害之处。终于这场肉搏战结束了,剩下的二十多名金兵见大势已去,一个个都举械投降了。
叶克强凭着敏锐的感觉迅速的找到了火捻,“背着死伤的弟兄,骑上拴在山谷中的马匹,你们先走!”叶克强向其它敢死队员下命令道。
“你是主帅,你应该先走!”巴特和托克建议道。
“好吧!你们等着我一起走也行!”这是一个无关大局的事,叶克强并未坚持。
叶克强叫一部分士兵和他一道连接着引信,大约把引信接到二十多丈长的时候,叶克强点燃了引信,和众勇士策马离开了火药库。火光一闪,大地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接着便是“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巨响之声,几乎将已远在四五里外的叶克强等人振聋。叶克强此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叶克强不愿杀人,听见爆炸声后,他便将那二十多名俘虏全部放了。清点了一下人数,这次偷袭火药库总共来了一百零七人,其中只有九人受了伤,真可谓大获全胜。但叶克强并不轻松,接下来他便要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如何穿过完颜阿南的十万大军的军营。完颜阿南在军营中也听到了爆炸声,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火药在当时是十分贵重的,而更严重的是他的作战计划几乎要全部泡汤。他不由暗骂那些该死的看管士兵,直到现在完颜阿南尚还以为是那些士兵不小心引爆了那堆火药呢!
离天亮仅有一个小时了,这时是黑夜中最暗的一段时间,但所有的金兵都被那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和地面传来的震动惊醒了,看样子要不惊动各营士兵是不可能的了。
叶克强决定赌一把,反正他们身穿的是金国的军装,黑暗之中,敌军是分不大清楚的。
百余匹马在一里外就给舍弃了,大批入一起行动会引起营地的骚动,叶克强将百余人分作三组,几个负伤的伤兵平均分在三个小组中。
也许是叶克强命不该绝,也许是光明星的人在暗暗保佑着叶克强,此时完颜阿南回营中已显得十分鼓噪和混乱了,有很多士兵都四处打听怎么回事?而他的队伍竟然安全无事的通过了完颜阿南的大营。“的确是太险了!叶克强到黑虎山时全身由内到外都已湿透。那一百零七名敢死队员也是同样。在昨晚的行动中,叶克强没损一兵一卒就解决掉了完颜阿南的近四百名士兵以及全部的火药。完颜阿南的红衣大炮成了一堆废铁。
忽忽儿在山口和另外一百名留下的敢死队员迎了上前。
忽忽儿一把扶住几乎累得要倒下的叶克强道:“听见爆炸声和完颜阿南营寨的鼓噪,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呢?我几乎都想冲下山去算了。”
叶克强道:“这次的确有点冒险,好在隐患终于除去,现在剩下的就是等大哥和三弟的好消息了。”
早上的时候,完颜阿南终于由叶克强释放的几个护守弹药的士兵口中知道火药库被炸的真相。再接着又有士兵回报,黑虎山前沿岗哨轮值人员发现,昨夜岗哨全部被杀,无一幸免。
完颜阿南心中大惊,弘吉刺部的人能在神不知鬼不党的情况下杀光所有的岗哨人员,并且还无声无息的穿越了他的十万大军营寨,炸了他的火药库,费尽猜疑,他怎么也想不透叶克强到底是怎么做的,在他的想象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难道弘吉刺部的神真的是上天派来的吗?真的具有神的法力吗?完颜阿南感到非常的不解。
据他所了解到的资料,弘吉刺部的神除了武功好一点,生命力顽强点,就没有其它比常人更特殊的地方,但为何他所带领的部队能如此厉害呢?联想起这几日交手的情况,完颜阿南心中有了丝畏惧:难道我的一生英名要丧在这黑虎山中吗?
“报告神,我们的粮草已经不多了!”叶克强皱了皱眉头,为了部队能够快速移动,叶克强没有带多少粮草,而金兵在黑虎山上存蕴的粮草也不多。
“其它两部有消息吗?”
“还没有!”
“报!也速该和蒙力克部有传令兵到!”焦急的等待中叶克强终于盼来了消息。
“快让他进来!我估计他们也应该有结果了。”
营帐外进来一个大胡子的传令兵。“报告神,奉也速该、蒙力克将军之命特来禀告军情。”
“这些俗套就免了吧!”叶克强最受不了就是这些繁文褥节。
“我部和蒙力克部全歼金兵脱脱部五万人马,扎幌部二万人马,俘虏扎幌部金兵四万,也速该将军觉得这些金兵留着无用,将他们全部放了!”
“很好,也速该做的对,这些金兵惧已丧胆,杀了徒造杀劫,留下来对付金国也无用,也许对我们来说,以后此部仍然是个突破口。”叶克强心中甚是赞同也速该的做法。
“他们现在何处?”
“也速该将军和蒙力克将军现驻扎在罗拉河东岸十里处候命!”
“让他们先退过罗拉河吧!我部马上就与他们会合。”
“是!”大胡子传令兵走了。
叶克强止不住心中的兴奋,传令下去:“三军将士准备退防!”
完颜阿南的攻山从早上起就没中断过,虽然地形有利,但黑虎山东侧并不象西侧那样险恶,易守难攻,完颜阿南虽然损兵折将不少,但弘吉刺部的士兵损失同样严重。
到中午的时候,新的统计报送至叶克强手中,由于战斗减员,黑虎山上所剩兵力仅剩九千七百八十四人。
“该退兵了!”叶克强心道。“妈的!老子就是退兵也要给你个好看!”叶克强在心底暗暗的又拟了一个计划。
完颜阿南显然不愿意将一世英名丧送在这黑虎山上。他下令他的士兵全力攻山,只要攻过山去和扎幌、脱脱一会合,连吃几次的败仗便可挽回。
正当他全力督促士兵攻山时,山上突然鼓声大作。“看样子兔子急了!”完颜阿南也知道山上的兵力已经不多了。弘吉刺部的兵力肯定是分作三部分,那这黑虎山显然是打援的部队,其主力是在对付扎幌和脱脱。
“这一定是他们准备逃离前的反扑!传令下去,攻山暂停,让他们冲下来!”
金兵宛如退潮般向山下退去,完颜阿南亲自策马眺望山上,可半天过去了,只听见山上鼓响,就是不见有人往向下冲!
“不好!敌方在用悬羊击鼓之计!”完颜阿南如梦初醒般连忙向士兵传令到:“三军将士听令,即刻起,全力攻山。”十万金兵如蜂集蚁聚般又向山上爬去,一听敌方已在溃逃,哪一个不愿争抢头功。个个都是鼓足了劲向黑虎峰头爬去。完颜阿南不愧为带兵老将,他身先士卒,也向山上攻去。当金兵快;陶近峰顶时,山顶上忽然一阵淋淋箭响,从石头后,立起一徘排的弘吉刺部的士兵,手中箭如雨般向金兵射到。
金兵以为弘吉刺部士兵已经退走,哪里做了准备,只见冲在最前排的金兵如同谷堆似的纷纷向地上倒去。
大部分金兵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槽头昏脑,此时不知是进攻好还是退后好!俱都傻在原地。
地形不利,前排的士兵想退退不动,后面的士兵又不知如何是好!完颜阿南此时已明白他是上了当,中了计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损失殆尽,咬咬牙,完颜阿甫恨恨的下令:“退!”
硅旗翻动,完颜阿南的军队又朝山脚下退去。
“杀啊!”看样子,叶克强并不满意刚才的战果,他带领着近五千名的弘吉刺士兵往下冲。
弘吉刺士兵是生力军,又是由上向下冲,那气势仿佛如猛虎下山,山中泄洪、刀光闪闪,金兵哪里抵抗得住,兵败如山倒,金兵这一下又损失不少。
完颜阿南只气得两眼圆瞪,他也不逃了,提着刀反向山上冲去,叶克强向下冲锋却是适可而止,并不与完颜阿南正面交锋,迅速的向山下退去,完颜阿南跟在后面就追。
叶克强此时极想和完颜阿南较量较量,但他心里清楚,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虽然金兵此时号令不一,一会儿退,一会进,是个极好的进攻机会,可他的队伍与对方相比,人数差得大远。
也速该、蒙力克和叶克强三部在罗拉河畔会合后,又将紧迫不舍的完颜阿南部包围全歼,完颜阿南也被乱刀砍死,此次战役弘吉刺部可谓大获全胜,叶克强以八万军队战胜了近三倍的金兵二十万,歼敌十二万,在气势上很大的震慑了全国。
弘吉刺部按计划退回了罗拉河西侧,为防止金兵再次入侵,叶克强决定陈兵界上。
太阳初升,彤红如霞,弘吉刺部,忽图鲁汗的宫舍里,两个孩子在默默无言的看着远方的朝阳,那正是叶英豪和铁木真。
叶英豪虽说和铁木真结拜了兄弟,但称呼上都还是各自称叫对方名姓。
叶英豪问道:“铁木真,你想不想你爸爸?”
铁木真笑道:“我从来都不想他,他总是这个样子,我一个人早已习惯了!我知道他很喜欢我和妈妈,但他一离开就是一年半载,有时带着我,有时不带!”铁木真一付老气横秋的样子。
叶英豪道:“我也不想爸爸,但这次打仗我想去看看,你说怎么样?”
铁木真道:“那样大危险了吧!万一被金国士兵抓住了,他们会威胁我爸爸和你爸爸的厂铁木真到底大一些,考虑事情全面一些。
“我们又不是没长手和脚,难道不会打不会跑吗?”也许是大的战争场面见的不多,也许是叶克强的遗传基因中含有好战的因子,叶英豪对打仗并不畏惧。
“敌人很多,那时打也打不完!”铁木真坚持着自己的意见。铁木真跟随着也速该曾经历过一些大的战争场面,他清楚的知道,打仗并不是一两个人捉迷藏。虽然铁木真所流的血液中同样有冒险的基因,但铁木真还是更理智一些。
“再说,可能我们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铁木真指着宫帐四周巡逻的弘吉刺部士兵。铁木真的态度有些动摇。
叶英豪道:“一点问题也没有!到时看我的!”
门外的士兵是忽图鲁汗安排的。因为这场战事的成败完全寄托在叶克强和也速该的身上,他再也不会叫;日事重演了,他得好好的看护住这两个孩子,蒙古草原上著名的相师说的没有错,这两个孩子也许就是将来整个蒙古的汗。叶英豪曾经向忽图鲁汗提过要去见父亲,忽图鲁汗觉得前线战事太繁忙,再者的确又不是很安全,就拒绝了叶英豪。但他清楚的知道叶英豪和他的父亲叶克强一样有着一股子韧劲,凡是想做的事,他一定要做到,也许这个小家伙会偷偷的跑出去,独自找他的父亲,这方面忽图鲁汗是深有体会。
那是叶英豪还未被塔塔儿部的铁木真劫走的时候,叶克强已带着士兵去山地操练了。忽图鲁汗要去打猎,叶英豪死缠滥磨要让忽图鲁汗带他打猎,忽图鲁汗无奈之下只得同意。
叶英豪骑着自己的小红马,背上他自己特制的小弓箭和忽图鲁汗上路了。
忽图鲁汗打猎的地方一般是在不儿突南山上,那儿的大兽比较多,毕竟叶英豪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虽然他体格健硕,武功根底各方面都不错,但打猎的时候各种事情都会发生,因此,忽图鲁汗将他时刻留在自己身侧,宁愿看着那些手下的士兵们打猎而心痒,自己也不亲自动手,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一般的士兵根本就无法看住叶英豪,叶英豪却在旁边不停地鼓动忽图鲁汗驰马射箭,他自己也拿着小弓,骑着红马兴奋不已。忽图鲁汗心中虽痒痒的,但是还是忍住了。
两人并辔山坡,远眺围猎的士兵,忽然叶英豪说闹肚子,要去远一点的下风口出恭。忽图鲁汗此时正在兴头上,只好由叶英豪去,叶英豪拉着小红马,向后退进一片小树林。
忽图鲁汗看得兴高彩烈,忽然他记起了叶英豪,“这小子,出个恭也要这么长时间,”转过头来他看看那片小树林,哪里还有叶英豪和小红马的影子,忽图鲁汗惊得一身冷汗,赶忙扯起喉门大声叫唤:“小豪,小豪!”
“我在这里!”围猎的士兵群中响起了小豪的幼稚童音。原来,叶英豪借口出恭给忽图鲁汗来了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从山脚下避过忽图鲁汗的视线,加入了士兵狩猎的行列中。
士兵的包围圈越小,圈中的动物就越集中,危险性越大,一个孩子是很危险的。忽图鲁汗担心极了,他实在是喜欢叶英豪,在他眼里,叶英豪就是弘吉束!部的汗位继承人,哪充许他冒一点险
“胡闹!”忽图鲁汗一挟马腹,向叶英豪奔去。
山中无路径,望人听音跑死马。当忽图鲁汗奔向叶英豪的时候,就听叶英豪喊道:“大汗伯伯,快来,这有一头好大的熊!”
“熊!”忽图鲁汗这时脸几乎惨白,“不要惹它,快退!”忽图鲁汗大声的叫着,他也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熊已立在叶英豪面前三丈远的地方。
忽图鲁汗很清楚,在山林中,熊是最可怕的动物,别看它憨拙笨重,但力大无穷,发起怒来时动作也极快,老虎、狮子见了它也得退避三舍。
可忽图鲁汗还是叫晚了,叶英豪手中小箭已经射出去了,叶英豪的箭法很准,那箭射进了那头熊的左眼。一声巨吼,忽图鲁汗的心简直停了跳动。
原来刚开始时,那只熊根本就没在意叶英豪,整个山林中都闹哄哄的,所有的动物都在朝着一个方向跑,它正在酣睡,被一些嘲杂和吆喝声惊醒,也跟着在那些大小动物后面跑,正跑着忽见前面有东西挡道,它也不跑了,就看着叶英豪和他的小红马,叶英豪面对这个山林中的巨无霸一点也不畏惧,抬手就是一箭正射中那熊的左眼。
大黑熊发怒了,发出一声巨吼,向叶英豪一个猛扑,叶英豪脚步灵活,一个侧闪,接着就爬上了一株树,那匹小红马就没那么灵活,被大熊一扑,顿时就倒了下去,大掌一拍,马头就被拍得只剩半边。
叶英豪和这匹小红马感情深厚,他要替他的好朋友报仇,此时也顾不上害怕,对准大黑熊前胸的一撮白毛瞄准。
那棵小树有碗口那么粗,大黑熊抹掉了眼中的箭,在一股剧痛之下,它更怒了。它抱着那棵树拼命的摇晃,想把叶英豪摇下树来,这是它采蜜的经验,它把叶英豪当成蜂蜜了。
叶英豪此时眼中溢满了泪水,他要替他的小红马报仇。小树宛如狂风巨浪中的小舟,在剧烈的晃动着,大黑熊虽是仰着身子,可胸口的角度很小,而小树和黑熊都在不断的晃动中,叶英豪很难瞄得准。但他紧咬着嘴唇,等待着树木弯得最厉害的一刹那,因为在那一刹有一个暂停的时间,也是大黑熊心口的那撮白毛露出角度最大的时候,他的箭射出去了,箭准确的射进了那撮白毛圈当中,大黑熊却并没有立时倒下去,而是更加疯狂的摇那棵小树,叶英豪双腿紧紧的挟着树干,取着箭筒里的箭依旧射着。
“轰”一声响,那棵碗口粗的树已经被大黑熊摇倒。叶英豪一个翻滚稳稳地站了起来。
大熊那撮白毛中鲜血不断的往外流,从那颤微微的步态来看,这头大熊已经没有什么力量了。叶英豪站在那儿,拔出了腰刀,他不准备逃,他要和这个庞然大物拼个你死我活,他要替他的好朋友小红马报仇。
走了两步,大熊在叶英豪面前倒下了,发出一声震耳的巨响,这时忽图鲁汗方才绕道跑至叶英豪的身边,他一把抱起叶英豪,上下打量了半天,关怀地问道:“你伤到哪儿没有?”
“这头大黑熊打死了我的小红马,我要杀了它为小红马报仇。”
“小红马死了不要紧,你要是伤了点,你的爸爸一定会和我拼命的!”忽图鲁汗几乎是叫着对叶英豪说。
“你不是说草原上的男儿要讲义气,对朋友象兄弟一样真诚,我为我的朋友报仇,就算把命扔了也值!”叶英豪的眼角还挂着泪珠,蹲在只有半个马头的小红马旁边失声哭了出来。
“他妈的!我倒是第一次看见这小子哭!跟他爸爸一样是个怪种!”忽图鲁汗和叶克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学会了说粗话,不过这句话他只能在心里头骂骂,表面上,他还得摸着叶英豪的头道:“好了!好了!明天我再送你一匹小红马就是,这匹马保证比你的小红马要好上十倍!”忽图鲁汗打心里头喜欢叶英豪,对他甚至有溺爱的嫌疑。
“我不要你送我的马,我要把小红马好好埋了!”叶英豪还是满脸的戚容。
“七岁就能独立打死山林中的巨无霸,这简直就象神话一般。”围猎的士兵渐渐向忽图鲁汗走来。忽图鲁汗此时从惊吓和不安中清醒过来,才去打量那头大黑熊。
大黑熊足足有近两米高,四五百斤重,看得忽图鲁汗和众士兵直咋舌头,忽图鲁汗又是一阵后怕。
事后,忽图鲁汗亲自帮叶英豪将那匹小红马埋了,并竖了一块墓碑才算勉强劝住了叶英豪。
这一幕幕仿佛时刻在忽图鲁汗的眼前晃动,他对叶英豪的大胆和任性,此时还心有余悸,他向守卫的士兵下达了一项死命令,谁也不准放叶英豪和铁木真出营帐一步。
铁木真的妈妈月伦从丰儿只斤部赶来了,她放心不下铁木真,她也想看一看很长时间没有回家的丈夫也速该,月伦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十多年前她在蒙古草原上的名声要比现在忽忽儿的名声大得多,整个弘吉刺部的小伙子都为月伦而倾倒。也引来蔑儿乞部的首领脱黑塔为其弟弟也客赤列都亲自赴弘吉刺部提亲,并扬言如若不答应,他就要和弘吉刺部兵戎相见。那时的弘吉刺部尚未有多大势力,屈于武力,忽图鲁汗只有被迫答应。脱黑塔和也客赤列都倒也大方,光出的聘礼就有牛羊各五千头,布匹二百匹,创下了蒙古草原上的聘礼记录。
那时的也速该尚只有十六岁,血气方刚,曾经听说过月伦的美名,并暗种情漾,只是当时他去北天山为年迈的父亲去采雪莲,回来后才听闻月伦已被也客赤列都娶走。于是也速该在也客赤列都回弘吉刺部探亲经过丰儿只斤部的时候,单人独骑将月伦劫走,与也客赤列都结下仇怨。
弘吉刺部的人对月伦很熟,叶英豪很快的也喜欢上了这个美丽的阿姨,当她听说叶英豪和铁木真要去前线寻找父亲的时候,赶忙阻止了他们。并且日夜跟在这两个孩子左右,一步也不放松。
但这夭晚上,铁木真和叶克强还是轻松的摆脱掉了月伦,溜出了王宫。
铁木真一付老江湖的样子,的确,莫看铁木真只有十多岁,但他跟随也速该纵横草原,几乎去过所有的部落,叶英豪除了被动持到塔塔几部以外。就没出过弘吉刺部,但仿佛天生就有野外生存的能力,叶英豪的方向感和位置感超强的敏锐。
他们知道弘吉刺部的士兵是向东南方向进发的。因此,他们朝着东南方向奔驰而去。
当月伦哭着告诉忽图鲁汗两个孩子不见了的时候,忽图鲁汗也呆住了,难道又有敌对方的高手来劫持叶英豪和铁木真来威胁叶克强和也速该,忽图鲁汗直急得团团转,他连忙下令所有营帐卫士出去寻找叶英豪和铁木真。
两个孩子骑着马,马不停蹄地向边界营地上赶去,快到傍晚,天色忽然变了,天阴沉沉的。云压得很低。
“铁木真,看样子要下雨了,我们要找个地方避避雨,不能赶路了!”叶英豪望望天,又看看铁木真。
铁木真的骑术极佳,马还在跑,他却站了起来,双手一撑,将双腿一曲,先一蹲然后在马背上站了起来,他向四周眺望了一下,兴奋地道:“左前方有一个黑影,可能是放牧人废弃的营帐,我们过去看看吧!”
叶英豪对铁木真刚才那一手显得格外有兴趣,因此,他仔细回忆了铁木真的每一个动作,觉得并不太难。他也极想试一试。
“在哪儿?我也看看!”显然这是叶英豪的一个借口,他学着铁木真的模样,一下子也站在了马背上,马在快速地奔驰,可叶英豪却稳如泰山。
“是一个草棚子!不知能不能避风雨!”叶英豪看了一会儿,也坐了下来。
起风了,风凉飓飓的。看样子雨马上就要下下来了。
他们赶到草棚子的时候,雨已经下的很大了,两人身上一会就淋透了,风吹着湿身子,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唆,铁木真转身将门关好。
“哇!还有马草呢!这里还有一些干牛粪,太好了!”叶英豪显得特别兴奋。
“这是一个驿站!”铁木真一付老江湖的样子。
“几乎一天没吃东西,还真饿了!”叶英豪从怀中掏出了一些干粮,这是他们出逃前早就准备好了的。
牛粪点燃后,整个草棚内一下子亮了起来,叶英豪和铁木真把湿衣服脱下,全身赤裸着,边吃着干粮边烤着衣物。
“妈妈现在肯定担心死了!”铁木真担忧他说。
“我们已经给他们留了纸条,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去边界了!可能现在正派人追着我们呢?”
“糟了!他们会不会在这儿迫上我们呢?”铁木真虽然并不坚定,但他一旦要做某一件事情,不管是对是错,也不管困难多大,他都要把它做成,这也许是他能成为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原因吧!
“那哪会!下这么大的雨,夭又黑,这儿离大路至少相隔三四里路,他们哪里能想得到我们在这儿呢?”叶英豪显得一付胸有成足的样子。
“雨下得猛,就不会下太大,明天就可以继续赶路了!”叶英豪的成熟老练简直让人吃惊!铁木真对自己的这位结拜兄弟也是言听计从。
两个孩子奔驰了半个夜晚一个白天,浑身都已酸痛酸痛的,虽然都咬着牙没说出口,但衣服一干,穿上往床上的草堆上一躺,立即就睡了过去。
“胡天八月即飞雪”。上半夜还是哗啦啦地雨声,下半夜就变成了鹅毛雪了。
“睡得真香。”铁木真先醒了,推推身旁的叶英豪道:“小豪,外面已经很亮了,可能是已经晴了,我们该赶路了。”
叶英豪一个骨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他忽然看见了地面上从墙缝里渗进的雪。“哇,下雪了!”
他拉开房门,屋外的雪色刺眼,天已经晴了。
“该赶路了!”虽然全身还在酸痛,但叶英豪和铁木真还是跨上了马,继续向金蒙边界奔去。两个孩子身体轻,骑术又好,马跑起来一点儿也不费劲。地上的积雪被马蹄溅起,扬起老高,很快那驿站就被叶英豪和铁木真甩得直剩下一个黑点了。
当他们驶上正道时,两人发现驿道上有好几匹杂乱的蹄印。
“这下好了,免得我们再不停的确定方向,不停地向人打听!跟着马蹄印走就行了!”叶英豪高兴地叫嚷了起来,铁木真点点头,装作一副沉思的样子,“有道理。”
在两个孩子的心中,这马蹄印一定是忽图鲁汗派出来追他们回去的弘吉刺部士兵,哪里能料得到这几匹马的主人正是他们父亲的对头,塔塔儿部的铁木真和亦乞列思部的合察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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