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乱收费是两会热议的焦点之一。教育部回应时称“乱收费是因为政府投入不足”。财政部的回应则是“教育投入与乱收费无关”(新京报3月11日)。这种代表对政府部门工作的质询、政府部门之间用事实说话的相互论争,反映了国家政治生活的空前活跃和进步,将使凝聚亿万民心关注的重大问题显露出实质之所在,离问题解决的时日也就不远了。
把“政府投入不足”作为教育乱收费的第一位原因,本身就是一种文过饰非的托词。第一,我们是法治国家,既然是乱收费,当然就是不合理、不合法的,即使政府投入不足,也不能成为乱收费的理由。第二,作为教育部门来讲,即使政府年年增加财政投入,教育经费开支也只能量力而行,如果有任何脱离实际的想法和作法,“政府投入不足”就将成为教育乱收费一个永恒的理由,乱收费还有令行禁止之日吗?
事实上国家财政预算内教育经费的支出年均增长16.2%,8年增长了2.3倍,均超过了同期GDP年均递增9.1%的水平,但教育乱收费并不见减少。这是为什么呢? 财政部为此给出了多种原因,笔者认为最主要的是三条:一是超豪华配置设备和条件,远远超出教育发展的实际需要,除了财政拨款以外,多为依靠向学生收费来解决,同时,为了筹措高额的运转费用,还要向学生再收费,从而出现恶性循环;二是经济利益的驱动,不顾国家规定,将学校收费收入与教职工津贴支出直接挂钩;三是监督检查不严。
笔者认为,这三条原因中,第一条当然不可轻视,国家财政理应为教育的百年大计倾斜,但这种投入必须在财力许可范围内,学校不可超前求洋求全,然后把负担转嫁到学生身上。后两条则是最根本的,往往第一条原因也是为第二条服务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本是因地制宜发展生产的经验之谈,现在却成了一些权力部门敛财的法宝,这股歪风也吹进了圣洁的学校,掀起了“靠教育吃教育”的恶浪。五花八门的教育乱收费已是世人皆知,无需赘述。这些乱收的费都用到了哪里?据财政部的回应说明,全国各地一个样,既没有进入国库,也无健全的账目可查,难以说得清楚。乱收就必然导致乱用。据笔者了解,学校乱收的费用大都进入了小金库,一部份被当地主管的教育行政部门拿走,相当一部份成了权力人物贪污、挪用和公款大吃大喝的资金黑洞,一部份留在学校校长私下给教职工发津贴和自己胡花的财源。去年不就有100多名小学校长因乱收费而被处分吗?其实他们之所以受处分,并非仅仅因为乱收费,而是乱收的费被自己贪占了。因为学校乱收费是主管教育行政部门的重要财源,教育行政部门实际上成了学校乱收费的教唆者和支持者,在这种情况下,期望他们能够去监督和严查所管学校的乱收费,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现在,中小学义务教育因学杂费的减免,乱收费现象有了初步的缓解,但并非一劳永逸而是随时会以各种理由反弹起来。高中和高校乱收费的现象仍然是居高不下,有的高校连高收费的理由都说不出来,却仍然坚持不予整改,造成很多贫困大学生家庭处于“因教返贫”,“贫上加贫”难以为继的窘迫状态,难道教育部一句“政府投入不足”就可以作为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的理由吗?
财政部和教育部在两会上的回应,财政部撮了教育部的背脊骨。笔者以为财政部的理由比较充分,教育部对教育乱收费现象的恶性膨胀难辞其咎,应该对两会代表和全国人民有一个实事求是的回应,并采取强有力的措施进行全面整改,把自己所称的“穷国办大教育,而且是办世界上最大规模的教育”的社会主义事业认真办好,13亿人民正在望首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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