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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文]故乡的秋       ★★★ 【字体:
故乡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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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卧龙    著作来源:卧龙的博客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9/10/30

 

 

  处暑过后,秋天就真正到来了。 

  按照农历的节气,8月22日前后就是处暑,这个时间在都市是感觉不到秋意的:天是一如既往的燥闷,阳光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人工种植的枝枝叶叶们也一如既往的浓绿,人们也一如既往的躲在装有空调的房间里不敢外出。“立秋、处暑风见凉”这句谚语,用在都市显然不太合时宜,现代文明衍生的温室效应模糊了人们对于季节的感觉,也改变了季节的脚步。

    而故乡却不同,由于地处微山湖畔,水气的浸润加上湖面的空旷,故乡的秋天似乎来的格外早。处暑一过,夜晚的风就明显寒凉了许多,别说空调,即使打开窗户睡觉,也会觉得夜凉如水难以承受。没有了暑气相欺,人们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夜晚因此安静了许多。不甘寂寞的是秋虫,一声接一声地叫,衬得秋夜越发寂静。这时,若再有秋雨绵绵密密地飘下来,那寒意便越发的肆无忌惮,浸的秋夜也多了几分的萧瑟。还好秋风此时并不来凑热闹,所以秋雨便淡淡的、静静的落,缠绵而细腻。听着冷雨敲窗,心中并没有悲凉的感觉,反而觉得平静、安详。 

   最早感受秋天变化的当然是故乡的荷塘。微山湖的荷田有十万亩之多,夏日的微山湖因此便多了几分热烈和艳丽。那荷花密密匝匝、挤挤挨挨地怒放着,泼红流绿,叠翠铺锦,严严实实地遮罩着一湖碧水,接天连壤,十分壮观。一入秋,那景色就明显不同了。荷叶虽仍然碧绿着,却已没有了夏日的活泼热烈,宛若病弱的美人,慵慵的没有一点精神。荷花已经见不大着了,偶尔见到盛开的一朵,也是支离破碎的,仅剩下三、五花瓣勉强挑在茎上,有风吹过,花瓣便摇摇欲坠的,很是令人担心。而莲蓬倒是蓬勃得很,有已经成熟了的,悄悄地睁着黑色的眼睛打量着外面;也有花刚谢了的,嫩黄色的花蕊还顶在头上,远远看去却也别有风情;最妙的当然是刚长成的,随手摘下一个,轻轻地剥掉壳,再细细抽去里面的莲芯,往嘴里一放,甜甜的,脆脆的,令人馋涎欲滴。当然是不可贪心的。微山湖的湖面也如农田一般,早已被渔民承包了,水面上一小块一小块的,偶尔一两个奇怪的桩柱在水面突兀着,那就是渔民们打下的水面标志,轻易的,标志里面是不能过去的,万一小船缠住了网箱,放跑了鱼,所带来的损失无法估量。而莲蓬和菱角是渔民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不允许游人任意采摘的。当然,摘一个或者几个,即使被主家看到,也只会宽容地一笑,并无大碍。这时候,照例会有采莲的渔人在荷塘穿梭,却也不象诗人笔下描述的那样美,大多是晒得黝黑的老人在那里默默地采摘,并无红衣少女娇羞的身影,更听不到少男少女们嬉戏的声音。故乡这几年受改革开放的影响,年轻人大都外出闯世界了,中老年的也在当地开了店铺或者办了工厂创业,视野阔了,眼界自然也就高了,哪里还会瞧得上这水里、土里的营生呢?那“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的美景,只怕永远只能存在于古人的笔下了。  

   而芦苇在秋天不再甘当莲的配角,它们一改夏天单调的绿,叶儿变得金黄,花儿变得雪白,远远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在秋风中起伏着,摇曳着,如行云,若流水,优雅从容。我一直认为,风中的芦苇是最适宜诗意栖居的:夕阳西下,晚风习习,“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金黄色的芦苇轻舞慢摇,雪白的芦花翩若惊鸿,沧桑到极致,诗意到极致,美到极致,随便拿来一株都是诗人、画家笔下绝好的创作素材。然而故乡的人却不太在意这种美。在我的故乡,芦苇是编席造纸的好原料,它所带来的收入约占沿湖农民总收入的40%左右。漫天芦花随风飘荡的时候,割苇子的时节也就到了,再美的芦苇也不过被渔人割下来用以创收。人们把割下来的芦苇运到家里,齐整一些的便用来编织席、箔、篓子等,或者用细苇秆编织门帘、窗帘,挂起来高雅别致,现在据说已打进国际市场。差一些的便运到当地的造纸厂做造纸原料,收入很是不菲。手巧的女人们便收集许多芦花用来做鞋,冬天穿起来的时候又轻又暖和,很受人们的欢迎。即使是芦根也很有用处,故乡的人们常常用它来治一些疑难杂症,也有挖了芦根晒干卖到中药店的。在故乡人的眼里,芦苇仍然是最美的,只不过它的美丽,不在于它苍凉而落寞的诗意,而是它全身都是宝的价值罢了。 

   “金七月,银八月”,秋天在故乡人的眼里,是淌金流银的收获季节。人们逮鱼、捉螃蟹、打“鸡头”、摘菱角、踩莲藕、割湖草,忙个不休。微山湖的水产资源特别丰富,有名的“红尾金色四鼻鲤鱼”自不必说,除此之外还有鲫鱼、黑鱼、鲢鱼、鳙鱼、青鱼、草鱼及老鳖、虾蟹。我小时候在家可是捉鱼和老鳖的高手。那时也不要去湖心,湖边轻浅的水草中满是游弋的鱼虾,不费劲就会收获颇丰。而捉老鳖可得有点技术,看准了水面泛起的水泡,一个猛子扎下去,十有八九不会落空。到了秋天,芦苇荡中爬出的毛蟹是秋天绝对的主角。高粱红了的时候,正是捉毛蟹的好时候。早晨上学的时候,选一合适地点撒下蟹笼,晚上放学的时候再把蟹笼提回来,大大小小的螃蟹就爬满了笼子。有时来不及下蟹笼,我们便掀开湖中的沙石直接用手捉,一不小心,手就会被挣扎的螃蟹夹住不放,引来数声惊呼和笑闹。别看螃蟹张牙舞爪的,外观不雅,吃螃蟹可是文人雅客的最爱。曹雪芹当年写红楼梦的时候,就特意写了吃螃蟹宴、吟菊花诗这一章。竹篱畔,茅舍旁,约上三五知己,对着数丛寒菊,烫上一壶烧酒,煮上几个刚从湖里捞上来的螃蟹,“螯封嫩玉双双满,壳凸红脂块块香”,细细地品着鲜鲜的蟹腿肉和香香的蟹黄,再美美的喝上一口高粱烧,那感觉、那滋味绝对让你终生难忘。长大后漂泊在外,虽然有时候也能吃到螃蟹,但酒场上常常杯光盏影、觥筹交错,嘈杂吵闹、大呼小叫之中,又哪里寻得到当年吃螃蟹的意境和感觉呢? 

   夜深了,月色如水,窗外有风吹过,露在外面的手臂感觉有些凉,不经意间,一丝忧伤划过心头。 

   哦!故乡的秋……(文/卧龙)

著作录入:光荣与梦想    责任编辑:光荣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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